“我曾以为,这场疫情不会与我有关。”
观乐的妈妈林荣于1月29日被确诊患上新冠肺炎,在得知母亲生病以前,身在国外的她并没有太关注这场疫情。林荣出院那天,肺部感染还未痊愈,观乐那时已经连续10天密集关注新冠肺炎的各路消息,她觉得快要被压垮。
“只能间接知道病况,恨不得把医生揪到自己面前”
“我看到消息说病毒是因为吃野味,还有病毒溯源到蝙蝠身上等各种消息,但没有一个是定论。”观乐表示,因为这种未知,让人觉得格外恐怖,任何人都不知道病毒什么时候会变异,什么时候才会消失?“现在这么多人住医院,什么时候能出院,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”
观乐在2月4日才知道母亲确诊住院的消息,在那之前她苦恼的事情是:在约旦、以色列旅游后,怎么应付回到法国的考试、论文。之后,她每天的时间线几乎全部被疫情相关的消息占据,在看到湖北各地接连“封城”的消息后,她忍不住问:“凭什么把湖北封起来?凭什么我们是牺牲者?我想让我妈妈有更好的医疗资源不行吗?”连续的发问后,她缓和下来:“我可以理解‘封城’是因为不想更多的人被感染。”
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,观乐曾通过邮件联系吉利德科学公司,询问是否可以购买瑞德西韦,在得到否定答复之后,转而又购买了克力芝希望能够寄送回国,“也许这些药用不上,但我只要看到这个病初期没什么症状,可能突然恶化之类的消息,就觉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,总是不能排除很多种可能发生的情况。”
“不想和女儿说太多自己病况,害怕等待中肺会烂掉”
出院前,林荣的两次核酸试剂检测结果均为阴性,且没有发热、咳嗽等症状。林荣说,确诊以及治疗过程中,她并没有太过担忧,但确诊后转院治疗前的三个小时是最害怕的时候。从当时的CT能看出她的双肺已经全部变成白色玻璃状,这距离她上一次检测只是有些感染的结果仅仅过去了两天半的时间。“我真的害怕在等待的这半天时间中,我的肺会烂掉。”
因无法和医生取得直接联系,观乐曾误会医生不给患者家属看肺部CT的片子是故意为之,“我担心是不是因为情况很不好,医生怕引起恐慌所以不让看,我妈又不怎么和我说这些。”观乐说,母亲入院第一天是一人一间病房,第二天便成了双人间,再往后差点被安排到六人间,她非常担心母亲的情况会不会因此而更加严重。
林荣说:“最开始,医院里的病房安排不太稳定,经常更换,后来慢慢形成规律。”林荣所在的医院是一家区县内的医院,面对病房安排的变化,林荣觉得可以理解:毕竟非常时期,条件有限,床位日渐紧张,病房的分配医院应该都是经过讨论的。
“每天看疫情通报,觉得那不是数字是灾难”
虽然观乐从母亲那里得知出院的种种流程,但还是坚持让林荣再次和医生沟通推迟出院时间,以防病情变化。林荣说,自己是想出院的,治疗时间太长,即使是一个健康的人这样在家里也受不了。“医生告诉我肺部还是有些轻微的感染,女儿的提醒让我觉得有些忐忑。”
“女儿不放心。”林荣出院的时候有些纠结。按科室主任的说法,现在好多人都盼望着出院,她是科室里第一个说要再多住两天的病人。医生告诉她,“输液治疗已经这么久了,再继续下去意义不大,病毒清除了,且确实符合出院标准,仅剩的轻微感染可以自行恢复,无需太过担心。”
“自己最近好像变了个人”,观乐表示,我本来是个迟钝的人,比如我在日本,所有的东西都丢了,当晚我照样可以好好睡一觉。现在却对消息十分敏感。
“医生查房是很正常的,但我会埋怨,他们平常好像不怎么露脸,只有查房时才看看病人。”观乐说,“我无法直接看到母亲的病况,也无法直接面对医生,所以想要看到一切检测结果,包括细节,但这也不太可能。听说病人完全被隔离起来,吃饭都有专人来送,交通管制,家里人都不一定可以去探视。”
“什么也不知道,感觉在黑暗中。人就是这样,总觉得倒霉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,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,才开始紧张、恐慌。”观乐自嘲道,1月21日之前,朋友和她提及国内疫情情况时,她还只当是个新闻,听过就算了。但现在看来,疫情面前,命运总有机会和你开玩笑,无论是谁,都可能变成“局内人”。
“对我来说,每天看疫情最新情况通报中的累计病例等,觉得不是数字,是灾难”,观乐说,这种灾难是死一个人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。“我的真怕家里人成为其中的一次。”(应受访者要求,文中人物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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